天 涯 倦 客
汤 镇 业 自 97 年 最 后 在 亚 视 参 演 《 国 际 刑 警 》 之 后 就 遁 迹 国 内 搞 大 陆 剧 , 亦 做 过 饮 食 生 意 , 但 最 后 食 肆 结 了 业 。 47 岁 之 龄 , 顶 中 年 发 福 的 身 形 , 外 形 很 麻 甩 , 戏 已 没 得 演 , 自 言 食 老 本 的 他 , 旁 人 看 来 有 潦 落 之 感 , 他 却 撑 : 「 生 意 失 败 、 事 业 低 潮 , 唔 使 死 ; 只 要 个 人 唔 死 , 我 仲 有 翻 生 机 会 。 」 态 度 正 面 , 希 望 在 明 天 , 他 机 会 还 是 有 的 , 像 最 近 以 瘦 身 代 言 人 出 现 , 又 上 「 有 线 」 吴 君 如 的 节 目 , 谈 他 在 国 内 搞 演 艺 学 校 , 之 后 会 和 刘 德 华 、 苗 侨 伟 、 黄 日 华 在 台 庆 重 演 当 年 心 口 碎 大 石 。
五 虎 重 现 银 幕 前 , 先 有 苗 侨 伟 演 电 视 剧 , 继 后 有 黄 日 华 随 刘 德 华 演 电 影 。 二 十 年 一 晃 而 过 , 五 虎 重 聚 , 大 家 已 年 过 中 年 ; 汤 镇 业 , 在 夜 色 茫 茫 , 一 如 天 涯 倦 客 。
便 : 最 近 你 又 回 到 幕 前 ?
汤 : 其 实 我 一 直 食 紧 老 本 , 靠 以 前 做 落 电 视 剧 , 去 登 下 台 。 你 觉 得 我 返 出 , 系 因 为 我 旧 年 去 刘 德 华 演 唱 会 , 萧 若 元 见 到 我 咁 肥 , 哗 哗 声 , 佢 话 我 以 前 好 靓 仔 , 做 乜 搞 成 咁 ? 话 可 以 帮 我 瘦 身 , 我 先 香 港 曝 光 。 而 家 个 市 就 系 要 我 呢 种 年 纪 , 做 下 瘦 身 show 、 化 妆 show , 赚 番 钱 。
便 : 五 虎 中 其 余 四 人 各 有 成 绩 , 你 会 不 会 羡 慕 ?
汤 : 各 有 前 因 莫 羡 人 , 我 唔 锺 意 埋 堆 。 唔 似 刘 德 华 咁 , 大 小 通 吃 , 人 又 勤 力 , 佢 享 受 永 远 企 高 峰 , 俾 我 , 会 觉 得 好 。 黄 日 华 要 求 唔 高 , 安 于 现 状 , 有 女 万 事 足 , 我 就 一 定 要 追 番 个 仔 。 伟 仔 系 一 个 好 命 人 , 付 出 最 小 、 收 获 最 大 , 马 住 一 个 王 家 卫 就 得 。 阿 苗 比 较 识 交 际 , 锺 意 热 闹 , 成 就 亦 有 , 而 家 出 番 做 , 担 正 , 执 番 个 尾 运 。
便 : 今 年 初 你 在 国 内 开 了 一 所 演 艺 学 校 , 你 做 行 政 总 监 , 找 来 苗 侨 伟 、 黄 日 华 和 刘 德 华 帮 忙 , 可 否 为 你 的 学 校 增 加 名 气 ?
汤 : 当 然 系 有 , 娱 乐 圈 要 有 新 人 承 接 , 都 要 我 呢 班 旧 人 去 帮 佢 , 先 生 生 不 息 。 而 且 学 校 俾 学 生 叫 汤 老 师 前 、 汤 老 师 后 , 感 觉 好 正 , 个 人 觉 得 要 有 责 任 感 。
便 : 现 在 的 汤 镇 业 , 已 经 修 心 养 性 ?
汤 : 以 前 就 话 咸 湿 佬 , 而 家 开 学 校 , 个 个 学 生 都 系 十 零 廿 岁 妹 仔 , 为 人 师 表 , 自 己 有 自 尊 、 有 形 象 , 俾 人 知 道 校 监 沟 女 , 好 仆 街 , 做 文 化 界 , 唔 好 咁 烂 至 得 。
汤 镇 业 初 出 道 时 , 外 形 甚 似 周 润 发 , 但 公 司 却 常 安 排 他 演 奸 角 。
汤 翁 情 断
汤 镇 业 进 娱 乐 圈 前 , 住 南 丫 岛 , 家 穷 , 见 岛 上 红 出 了 个 周 润 发 , 他 为 赚 口 饱 饭 , 也 加 入 无 线 训 练 班 。 79 年 在 《 楚 留 香 》 中 演 龙 套 角 色 , 82 年 在 《 天 龙 八 部 》 饰 演 段 誉 , 之 后 的 《 十 三 妹 》 担 正 主 角 , 那 时 无 线 电 视 剧 流 行 「 黄 汤 配 」 ( 黄 日 华 演 忠 、 汤 镇 业 演 奸 ) , 因 衰 沟 女 , 而 多 被 派 演 反 派 角 色 。 最 红 是 85 年 与 刘 德 华 、 黄 日 华 、 梁 朝 伟 、 苗 侨 伟 被 捧 为 五 虎 , 再 演 出 「 五 虎 将 」 , 刘 德 华 和 黄 日 华 都 认 为 , 当 年 的 汤 镇 业 是 五 虎 中 最 靓 仔 的 。
事 业 正 起 飞 , 爱 情 亦 得 意 , 与 当 红 花 旦 「 俏 黄 蓉 」 翁 美 玲 拍 拖 , 一 致 被 外 界 看 好 为 金 童 玉 女 , 连 公 司 也 造 就 他 们 成 为 银 幕 情 侣 , 偏 生 在 1985 年 5 月 14 日 , 翁 美 玲 自 杀 , 汤 的 事 业 , 从 此 一 沉 不 起 。
便 : 初 初 入 电 视 台 , 你 有 没 有 梦 想 ?
汤 : 冇 ! 导 演 俾 乜 角 色 我 , 我 就 做 乜 ; 佢 俾 奸 人 我 做 , 我 照 做 。 唔 锺 意 , 都 系 放 心 度 。
便 : 为 何 公 司 多 也 是 给 你 做 奸 人 的 角 色 ?
汤 : 公 司 唔 同 意 我 拍 拖 , 初 头 同 狄 宝 娜 摩 亚 , 后 来 同 翁 美 玲 , 不 过 后 生 仔 唔 识 谂 ! 其 实 阵 我 好 怕 丑 , 被 动 多 , 都 系 女 做 主 动 。
便 : 与 翁 美 玲 拍 拖 的 同 时 , 有 没 有 其 他 女 朋 友 ?
汤 : 阵 生 活 唔 系 拍 戏 就 同 佢 ( 翁 美 玲 ) 一 齐 , 其 余 时 间 … … 出 去 沟 下 女 , 玩 玩 下 , 冇 感 情 !
便 : 你 们 分 手 , 是 不 是 由 你 提 出 ?
汤 : 初 初 佢 冇 第 二 个 男 人 , 后 尾 有 , 做 男 人 点 忍 得 ? 同 佢 分 开 好 正 常 。 当 时 系 我 先 提 出 分 手 , 一 刀 切 , 好 决 绝 ; 估 唔 到 佢 … … ( 指 自 杀 ) , 若 果 而 家 , 我 唔 会 拣 一 刀 切 , 会 顾 下 对 方 情 绪 , 慢 慢 先 分 手 , 避 免 发 生 事 。
便 : 翁 美 玲 的 死 , 你 觉 得 自 己 有 没 有 责 任 ?
汤 : 有 , 我 自 己 系 有 责 任 , 阵 唔 够 关 心 佢 , 冇 迁 就 , 又 唔 识 say sorry , 后 生 仔 一 嗌 交 就 会 撑 到 尾 。
便 : 与 翁 美 玲 拍 拖 , 有 没 有 打 算 娶 她 ?
汤 : 我 从 来 拍 拖 都 冇 谂 过 对 方 会 系 老 婆 , 不 过 我 占 有 欲 好 强 , 你 同 我 拍 拖 就 唔 可 以 有 第 二 个 男 人 。
便 : 你 拍 拖 时 可 以 有 第 二 个 女 仔 , 女 朋 友 不 可 以 , 那 是 双 重 标 准 ?
汤 : 我 教 仔 女 都 咁 教 ! 而 家 呢 个 年 代 , 男 仔 拍 拖 可 以 识 多 女 仔 , 女 仔 拍 拖 都 可 以 识 多 男 仔 , 有 得 拣 嘛 ! 社 会 唔 同 以 前 , 边 有 从 一 而 终 ?
问 心 无 愧
汤 镇 业 与 姜 坤 结 婚 七 年 , 当 时 与 二 子 一 女 的 全 家 福 合 照 。
汤 镇 业 不 愿 正 面 回 应 双 重 标 准 , 然 而 现 实 , 他 试 过 意 志 消 沉 。 离 开 无 线 , 在 外 拍 过 剧 、 电 影 , 但 星 途 却 未 见 起 色 ; 事 业 不 如 意 , 汤 镇 业 反 而 愿 意 停 下 来 , 和 有 「 小 林 青 霞 」 之 称 的 亚 视 小 星 姜 坤 结 婚 。 重 提 翁 的 前 事 , 「 佢 自 杀 , 我 受 千 夫 所 指 , 但 我 仲 可 以 企 度 , 我 觉 得 自 己 问 心 无 愧 。 」 — — 他 话 的 无 愧 , 显 露 了 他 的 双 重 标 准 , 两 段 感 情 , 一 次 悲 剧 告 终 , 一 次 破 裂 收 场 , 能 否 「 无 愧 」 ?
便 : 你 说 不 会 与 女 朋 友 结 婚 , 那 后 来 为 何 又 与 姜 坤 结 婚 ?
汤 : 我 家 庭 观 念 好 重 , 要 有 仔 又 有 女 。
便 : 之 后 你 们 又 离 婚 ?
汤 : 我 国 内 做 生 意 , 全 中 国 周 围 走 , 同 老 婆 聚 少 离 多 , 分 耐 梗 有 问 题 。
便 : 神 州 大 地 , 遍 地 美 女 , 你 不 会 放 过 这 些 机 会 ?
汤 : 其 实 做 女 人 睇 唔 开 ! 只 眼 开 、 只 眼 闭 , 大 家 都 好 过 , 偏 偏 要 打 烂 沙 盆 问 到 笃 。 我 系 男 人 , 要 养 家 , 梗 系 要 周 围 走 , 为 生 活 , 我 唔 可 以 成 日 留 香 港 , 而 佢 成 日 疑 神 疑 鬼 , 男 人 出 应 酬 , 少 不 免 , 除 非 我 好 有 钱 , 但 佢 明 知 我 唔 系 !
便 : 是 对 方 提 出 离 婚 ?
汤 : 系 , 但 我 好 有 责 任 感 , 我 会 ( 金 钱 上 ) 照 顾 番 佢 , 同 仔 女 。
便 : 你 可 以 供 给 温 饱 , 但 可 否 给 予 她 们 感 情 ?
汤 : 所 以 我 拣 住 广 州 , 广 州 边 有 娱 乐 事 业 ? 近 香 港 人 唔 系 睇 无 线 就 系 亚 视 , 唔 似 北 边 有 好 多 电 视 台 , 我 拣 广 州 , 都 系 想 多 返 香 港 睇 住 对 仔 女 。
便 : 你 会 怎 样 教 导 你 的 子 女 ?
汤 : 对 个 女 , 我 好 纵 , 佢 贪 名 牌 , 买 俾 佢 , 由 佢 使 惯 叹 惯 , 要 佢 知 道 物 质 好 , 唔 系 第 时 俾 条 黄 毛 飞 沟 咪 死 ! 对 仔 , 我 唔 会 纵 , 训 练 佢 好 草 根 , 冇 钱 就 去 食 麦 当 劳 , 唔 俾 佢 叹 。 因 为 男 人 第 时 要 搵 钱 , 唔 可 以 靠 女 人 , 男 人 要 养 女 人 。
便 : 会 否 再 结 婚 ?
汤 : 我 唔 会 再 结 婚 , 人 贪 我 咩 好 ? 年 纪 大 , 咪 搵 个 伴 ! 有 冇 爱 ? 冇 爱 ! 起 居 饮 食 , 搵 个 工 人 咪 得 ! 我 又 娶 老 婆 , 仔 女 都 唔 锺 意 啦 !
最 爱 是 谁
47 岁 的 汤 镇 业 有 些 看 法 已 牢 不 可 破 , 对 爱 情 他 有 双 重 标 准 , 男 尊 女 卑 , 男 人 可 以 拈 花 惹 草 、 逢 场 作 戏 , 女 人 要 从 一 而 终 , 结 果 爱 他 的 女 人 都 离 他 而 去 。
关 于 翁 美 玲 , 汤 镇 业 说 他 身 边 很 多 朋 友 , 包 括 上 吴 君 如 的 节 目 , 都 怕 在 汤 面 前 再 提 这 事 , 但 他 自 己 其 实 不 介 意 说 , 他 的 标 准 答 案 是 : 「 翁 美 玲 就 是 一 个 神 话 。 」 我 沉 吟 半 : 「 她 选 择 这 条 路 , 其 实 给 你 说 了 一 个 讯 息 。 」 他 闻 言 眉 头 一 皱 , 不 明 所 以 , 「 她 爱 的 人 是 你 ! 」 我 说 , 他 反 问 : 「 那 她 为 何 又 同 时 找 另 一 个 男 人 ? 」 「 你 负 心 , 女 人 要 报 复 , 她 最 爱 的 是 你 ! 」
他 沉 默 良 久 , 又 故 作 豪 迈 地 说 : 「 讲 多 错 多 ! 你 当 我 衰 晒 , 我 顶 得 住 ﹗ 」
是 吗 ? 有 些 事 情 发 生 了 , 便 一 生 一 世 … …
撰 文 : 孟 惠 良
摄 影 : 何 衡 晖 、 陈 成 江